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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井貴裕『夜想曲』(1999)

December 28


樱木从噩梦中惊醒,记得自己勒死人的画面。名为外丸须美的年轻女孩寄宿在家中。樱木数月前与旧友在山庄聚会,接连三人被勒死,不久樱木收到匿名信,告发自己是犯人。樱木坐回书桌前读信。

第一起事件

民生局福祉部课长尾羽麻美带老公尾羽满到山庄参加同学聚会,遇到老朋友图书馆副馆长村上美惠子、区政府公务员长谷川知之、演员樱木和己(本名樱木刚毅)。尾羽满耳朵听不见,长谷川给满从二楼拿了铜丝衣架。麻美之前遭遇事故,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无法弯曲,平日戴手套。麻美早上收到横山典子的传真,感谢之前给介绍的医生,邀请她来山庄聚会,麻美看后表情不对劲。早上麻美收听电话留言,财政局部长山下健二打电话给麻美说会晚一点到,麻美听完电话心神不宁。满与其他客人用手语对话。

因为只剩单人房,麻美与满分宿。第二天早上大家在麻美房中发现上吊尸体,现场为密室,门和窗户均自内锁住。麻美留下一张软盘,上面写着“遗书”二字,是本人字迹。麻美在遗书中陈述自杀原因有两个:儿子半年前因意外事故去世,自己患胰腺癌只剩三个月寿命。麻美脖子上既有上吊时常见的斜上绳印,又有勒杀时常见的向后绳印,其体内还检测出安眠药成分,所以这是一起他杀伪装成自杀。满不知道麻美身患绝症,急匆匆离开山庄回家。

第二起事件

大家想通知山下发生了杀人案就不用来了,但打电话联系不上。长谷川的收音机电池用尽,问大家要干电池,但谁都没有多余的电池,在屋里各处也搜寻不到。多年前七人组成“春眠会”,经常聚会,但自从持田公彦过世后再没聚会。晚上十一点大家回到各自房间。第二天早上山下在自己房间被勒死,谁也不知道他前一天晚上什么时候来的,死亡时间为凌晨2点,桌上有一杯下了安眠药的威士忌。山下颈部缠着双编绳,打了一个单套结,绳子质地、上面的污渍、打结手法都和第一起案子一样。山下包里有一个老式的连头戴式耳机的随身听,录音键按下,电池耗光,包里没有多余的电池,衣服口袋里有口香糖。录音带录下凌晨1点的电视节目,是尾羽满的直播访谈,其间夹杂山下被勒死时发出的呻吟声。警方查出安眠药是现在不常用的巴比妥类。

第三起事件

横山典子抵达山庄。当年持田、山下、横山在冬天去湖里划船,持田跳入水中捞船桨,引发心脏麻痹身亡。横山目睹好友死亡,精神受到冲击,得了酒精依赖症,为了治疗到哪儿都只喝鱼腥草茶。横山看报纸时不慎划破无名指,其左手食指也缠着创可贴。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东西的摆放位置发生变化,筷子和掸子找不到,吸尘器被人用过没放回储物柜。横山被勒死在自己房间,死亡时间在凌晨12-2点,体内测出安眠药。现场翻了个底朝天,桌子上有筷子和掸子,垃圾桶里有创口贴,包里的东西倒出,电视天线折断,地上散落报纸。桌子的背面和墙壁之间有缝隙,之前用透明胶带贴住防止东西掉到缝里。凶手显然在找缝里的什么东西,一个人搬不动桌子,只好用筷子、掸子、报纸卷筒等细长条东西夹,还试了用吸尘器吸,用创口贴粘,但均未成功。三人搬开桌子,在后面发现一个署名“持田公彦”的金属牌钥匙扣,是“春眠会”发给每人的纪念品,正反两面均只有死者横山的指纹。当年持田遭遇不幸后,大家集齐钥匙扣装在纸制小船上,放入湖中追悼,唯独没找到持田的钥匙扣。死者的水壶里装了鱼腥草茶,但盖里的茶与壶里的茶不一样,貌似凶手提前准备了不同种类的鱼腥草茶,在里面放了安眠药骗横山喝下。有传言说山下、横山与持田政见不合,所以没有把落水的持田拉上来。

幕间

樱木勒死女人。

大槻警部推理
因为绳子质地、上面的污渍、打结手法相同,安眠药种类也相同,所以三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凶手在找持田公彦的名牌,并且知道鱼腥草茶的事情,所以是圈内人。

随身听、磁带、电池上都没有指纹,说明被凶手擦除,并且放回磁带的时候把B面朝上而不是A面朝上,与山下强迫症的习惯不符。用头戴耳机听音乐时,如果碰到没有声音的空白部分,随身听便会自动快进到下一曲,磁带会卷带不整齐,但实际的磁带却是均匀顺滑的,这说明凶手用别的装置听过完整的录音。随身听的电池用尽,山庄也没有多余的电池,凶手为了播放磁带,只能用汽车里的车载磁带机。凶手是有车钥匙的人,也即尾羽满、樱木和己、横山典子三人之一。

凶手如果手里有金属衣架,可以将衣架拉直够桌后的钥匙扣,但凶手没有这么做,说明凶手没有衣架也即樱木、长谷川二人之一。

取交集可知凶手为樱木和己。

樱木得知自己是凶手,十分震惊,请多根井理帮忙梳理案情。

叙述性诡计
设三章的日期为A、B、C。原稿写明A是14号(长谷川看的晚报)。樱木说过C是三连休的最后一天。包含14号的三连休只有15日是成人日或敬老日的情况,由季节知道杀人案发生在 9/14(周六)-> 9/15(周日)-> 9/16(周一)。这样造成诸多矛盾之处:

  • A是周六:长谷川却给单位打电话询问工作状况。
  • A是周六:樱木在晚上六点以后去 ATM 取了钱还付了手续费,但银行六点之后关闭 ATM。
  • B是周日:长谷川给单位打电话。
  • B是周日:长谷川看 NHK 的晨间剧,但周日没有晨间剧。
  • B是周日:村上看晚报,但周日没有晚报。
  • C是周一:长谷川没看晨间剧。
  • C是周一:村上给单位打电话,但周一是闭馆日。

由区政府休息和晨间剧可以推出A是周二到周五的某一天。由 (1)长谷川打电话,(2)村上没有打电话,(3)报纸休刊,(4)晨报没有报道杀人案,说明没有晨报,(5)C是周日,可以推知B为周一。这样实际的顺序是 C(周日)-> B(周一)-> A(周二)!三章的顺序颠倒!日期为 10/12(周日)-> 10/13(周一)-> 10/14(周二),之前的 10/10 是体育节。横山在 10/11 周六晚到达山庄,10/12 凌晨遇害,晚报报道的“美女公务员遇害”是横山而不是尾羽麻美。尾羽夫妻因为参加电视节目耽搁,在 10/13 晚才抵达山庄。

排除法推犯人

按照正确顺序,有车钥匙的人是长谷川、麻美,没有铜丝衣架的人是满、麻美、村上、山下,取交集得知凶手为麻美。麻美杀死横山、山下后自杀,遗书是本人所写。麻美的杀人动机是因为生下了持田的孩子,替持田复仇。给横山看病的医生向麻美说明了造成横山酒精依赖症的原因,让她了解到持田事故的真相。麻美右手有残疾,所以戴手套不会留下指纹。麻美认识许多医生,可以轻易搞到安眠药。10/11 晚麻美深夜来到山庄,满为了电视节目住在酒店,所以毫不知情。麻美在杀死横山前给她看了持田的钥匙扣,横山不愿面对,将其扔到桌子后面。麻美让山下喝下掺有安眠药的威士忌,然后将其勒死,山下失去意识前按下录音键。麻美委托樱木用绳子勒死自己,樱木照办,在麻美脖子上留下向后的勒痕,但麻美只是失去意识,醒来后完成自杀。

手稿真相

樱木有两个人格:男性人格樱木刚毅、女性人格樱木和己。和己知道刚毅的存在,但刚毅不知道和己的存在。和己为了消灭刚毅的人格,写手稿将刚毅塑造成杀人犯。

伏线流 + 叙述性诡计,逆转后对伏线重新解读,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论,构图与游戏神作 🎮『悪魔城ドラキュラX月下の夜想曲』如出一辙,在技术上达到极致。相比之下什么人物干瘪、故事乏味都不那么重要,结尾对幕后真凶的新本格诠释确实有点崩塌,但这在当年也算是常态吧。不长的篇幅里浓缩了巨大的工作量,向作者的工匠精神脱帽致敬。

 

Posted by on December 28, 2022 in Japanese myst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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