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诡上的bobo前两天问起这本书,顺手写个书评。
这本书在几大密室书单里都有出现,评价颇高。我觉得这本书评价高的原因主要不是它的诡计或者布局有多么的惊人,而在于它与众不同的的变格风。如果西方也像日本似的搞个什么“四大奇书”的评选,我想这本书肯定可以入围,另外Umberto Eco的The Name of The Rose和Daly King的Obelists at Sea我想也会上榜。
还是先从故事梗概讲起。
n年前物理学家A在房子里被箭射死,嫌疑最大的B被判入狱。最近B从监狱里放出来了,当年所有的证人碰巧又都集结在命案发生地。B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当年的推理是这样的:现场门窗呈现密闭状态,因此箭不可能是从远处射入,只能是凶手进入实验室射死A。命案发生前后只有B有一段时间无人监视,所以凶手只能是B。
B声称自己找到了远距离杀人的方法,并在大家的注视下射出一箭,那支箭竟然穿过门上的玻璃,射进了实验室!这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栽倒在地。大家冲到门口,打破门上的玻璃,伸手从里面打开门,发现箭正射在C的身上,他已经死了!
稍后的尸检发现C死于脑部钝器重击,箭伤并不是致死原因。B解释了自己的手法。
B的推理只是为了引出当年的真凶,并不是真正的解答。大家重新分析当年的案情。D通过调查实验室里的照片替B开脱了嫌疑。
随后真凶伏法。
现在我们跳出诡计来分析一下这本书的写作特点。这本书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个是“理系推理”,还有一个是变格派中常见的“多重人格”。
(一)理系推理,就是在推理过程中融入大量有关无关的理科知识。这本书的第一个被害者是物理学家,作案现场更是在实验室,主要的证据——实验胶片,也是实验室里才能找到的东东。全书从头到尾大谈特谈atomic displacement theory、Zeno的运动观等等,虽然跟案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起到了渲染气氛的作用。
(二)多重人格,是指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外界条件下,表现出迥然不同的性格,甚至可能表现成完全不同的人。这不是什么新奇的概念,早在1886年,Stevenson在她的Strange Case of Dr Jekyll and Mr Hyde就塑造了这样一个白天是科学家,晚上是恶魔的形象。这个概念后来被日本人用滥了,反而不再有趣。本书的杀人凶手在看到错误的现场重建之后,为了填补当年被害者的空白,把被害者的人格转嫁到自己身上,是“人格转移”的范例。
现在提到“理系推理”,大家会第一个想到森博嗣。我这里想说的是,“理系推理”绝对不是日本人或者森博嗣的发明。森博嗣1986靠《全部成为F》出道,David Duncan比森博嗣足足早了40年,Arthur B. Reeve、R. Austin Freeman等人的科学破案短篇就更早了。如果说Reeve里面的科学知识只是破案手段而不是主题,那么Duncan这本书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以科学为主题的理系推理。有趣的是,《全部成为F》里面的杀人凶手具有多重人格,这本书里的杀人凶手最后也发生了人格转移。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森博嗣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本书的影响?
和森博嗣不同的是,Duncan本人大概不是科学家。他在题献里面特别感谢Pacific University的Dr. Mortensen,似乎说明他本人不懂物理。他在书里对专业知识的探讨也只停留在“民科”的程度。这一点和心理学家Daly King和符号学家Umberto Eco相比就差得远了。